純友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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純友誼
“……你又想耍什麽花樣了楚雲晗，我為什麽要信你。”
“我要是對你耍花樣，我爸會打斷我的腿！你不信我，還信不過我爸嗎？”
“你房子給我住了，你住哪？”
“陳天僑你還記得嗎，小喬，我去和他住。又沒幾個月，你也別折騰了，短租不容易找。”
“但我還是覺得住你那沒有安全感……”
楚雲晗無奈地苦笑了一下，打開手機一個圖片給她看——是個英文病歷，大概意思是病人有性行為心理障礙，病人姓名……林加嘉詫異地睜大雙眼：“你？”
楚雲晗做了個“噓”的手勢，點點頭說：“是的，我有心理障礙，所以肯定動不了你，夠放心了吧？但你別和我爸說，我還不想他知道。”
林加嘉對這個狀況完全預想不到，心情很覆雜，眼神半信半疑又夾雜著可憐同情。
楚雲晗不管這些，他現在只想說服林加嘉搬走。這幾天他做什麽都心不在焉，最終還是克制不住找她的沖動，打電話給楚偉國了解了情況，要了她的地址和電話。本來只是想看看她在這邊安頓得如何，要是好好的就不打擾了，但當看到她和一個男生住一起，還出雙入對時，他發現自己寢食難安。
這不符合他為人處世的邏輯。她愛誰，想和誰在一起都是她個人的權利，與他有何幹系，他又有什麽資格關心置喙。但他做不到，這具身體仿佛由不得他做主，對抗他，嘲笑他……理智被擊潰，他決定要做多管閑事的惡人，只要不是夫妻，就有辦法拆散他們。
“我都給你交底了……你也知道，這種病很傷男人自尊的，我只告訴了兩個人，一個小喬，一個就是你了。”
“哦，意思是你對我很好咯？為什麽？”
“我為了討好我爸，你也能住得安心，咱們各取所需。”楚雲晗看她不出聲，知道她已經動搖，趁熱打鐵道：“就這麽定了吧，你住我那我爸和你媽肯定最放心了。房子離學校遠了一點，但我可以接送你上學放學……總之一定服務好你。一會兒回去收拾一下就搬過去吧，我在門口等你。”
“幹嘛這麽急，我考慮考慮，確定了再說。”
“林加嘉，以你和他現在的不對等關系，住得越久對他折磨就會越深。萬一你跟他說搬走，今晚或明天或哪天他控制不住情感對你出手怎麽辦，你好好想想。”
“或許……他對我……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。”她弱弱地繼續反駁著，說著自己都沒底氣的話。
想起和徐鏡堯相處的那些畫面，他的溫柔體貼，言語暧昧，若有若無的試探……她暑假不回家，他也留校；她生病不舒服，他陪她去醫院；甚至有次放假他因為家裏有事先回去了，她回家前一晚聊短信說宿舍沒人了挺孤單的，他便坐連夜的火車回來送她……可是他為什麽不直接挑明呢？
啊是了，他曾經問她喜歡什麽類型的男人，有沒有什麽時候結婚生子的計劃。她說，愛能給人帶來多大的快樂，就能造成多大的痛苦，而且人是善變的……智者不入愛河，她雖不是智者，但也不願意體驗這些風風雨雨，所以她不打算談戀愛，更別說結婚生子了。他又問，如果有男生向你表白呢，恰好你也喜歡他？她毫無猶豫地說，那必須立馬拒絕，離他遠遠的，將一切隱患扼殺在萌芽之中……說完她輕松地莞爾一笑。他也笑了，如今想來卻是那麽沈重而苦澀。
楚雲晗無語地撫了撫額：“林加嘉，我知道，我們曾經發生過很不愉快的事，你對我或許還有很大意見。但這件事，希望你理智對待。”
林加嘉很不想聽他的，可偏偏他的理由是那麽無懈可擊。她不甘心地註視著他，他也不再說話，兩人就這麽默默地眼神交流著，仿佛暗暗較勁，又仿佛在解讀對方的心思。楚雲晗好整以暇，他不介意就這麽一直看著她。她和那時一樣，根根分明的眉毛，長長的微翹的睫毛，明亮的眼睛清澈泛藍……只是現在長大了，清純中更透著幾分柔媚，哪哪都那麽好看，越看越好看。
高一那時他不懂，也不敢懂。他內心是分裂的。
原本有段時間他很快樂，快樂到忘了媽媽的叮囑，也忘了要把她弄走的想法。有她在家裏，自媽媽離開後的那種孤獨感、焦慮感全都消失了。他每天晚上都甜甜入睡，每天醒來都充滿期待。不管是聊天說笑、吵架互懟、默默對視、各幹各的，都如此的有滋有味。開學後的每個周五他都等著她一起放學回家，他爸在家時他們很有默契地裝作互相不熟，他爸出差在外兩人便玩鬧到一起。
那時的他們喜歡香港歌曲，他用草蜢的《失戀》編了一段舞，教她一起跳。要是真把她惹生氣了，他便放歌到她面前跳這個舞，跳著跳著她就會忍不住笑了……回想起來，那就是所謂的幸福，直到一天他媽媽打電話來。
“兒子，聽說那小孩住到咱家裏了？”
“嗯……媽，她人挺好的。”
“兒啊，你還小，有些事不懂。你爸和她媽從小青梅竹馬感情很深，深到什麽程度呢，就是那個家好像才是你爸的家。你知道嗎，你和那孩子是同一天出生的。我當時懷你還有一個月到預產期，那個女人已經快生了，你爸居然撇下我們母子倆，去陪她待產。我留不住他，又氣又恨，難受得以淚洗臉，結果剛好她生的那天，你也早產了。雖然你爸回來後百般安慰我，但心裏這根刺我是拔不掉了。後來你也知道了，你爸還是老樣子三天兩頭去看她們、照顧她們，哪個女人能受得了自己丈夫這樣的，竟對別的女人偏愛至此。”
楚雲晗默默聽著，感到胸口被什麽堵住似的有點透不過氣來。
“媽……我知道爸爸做得不好，對不起你，可是……嘉嘉是無辜的！”
“兒啊，你還不明白嗎，我想說的是，這個嘉嘉，很可能是和你同一個父親呀！我質問過你爸，他剛開始還解釋一下，後來就不耐煩了，說我神經質、無理取鬧。可是哪個男人會對別人的孩子好成這樣，心心念念要帶在身邊培養……如果你不好好學習，擔當不了大任，你爸一定會扶持她接手公司的。別看她是個女的，你爸觀念裏可不介意這些……”
“知道了媽，我有事，先掛了。”楚雲晗匆匆掛了電話，因為此時他頭疼欲裂，胸悶惡心。混亂的大腦突然閃過前陣子早起夢遺的事，夢裏全是她……一陣惡寒遍布周身，他幹嘔了起來，倒在床上蜷縮著身子，直冒冷汗。
……
沈默了一會兒，林加嘉轉移了視線：“你在這等我電話，你電話多少。”楚雲晗用手機撥了個號，她手機響了，他瞄了眼說這就我的號。
徐鏡堯一直警惕地看著倆人，想著如果嘉嘉受到威脅或不利，他便馬上沖進去保護她。然而他們的交流看上去很溫和，甚至隱約有些暧昧，也許兩人形貌太登對了給他造成的錯覺？他心裏挺不是滋味的，只盼他們不歡而散。
終於，嘉嘉一個人出來了，他趕緊迎上去：“嘉嘉，怎麽樣，他有沒有欺負你？”林加嘉搖搖頭，說：“沒有，我們先回去再說好嗎？”徐鏡堯自然答應，但從她眉頭微蹙的表情看來，不是什麽好事。
從咖啡館回到公寓，徐鏡堯一直都沒有主動問話。他下意識地逃避著，期望嘉嘉不要提他最不想聽到的事。然而，剛進屋，還沒往裏走，林加嘉就開口了：“鏡堯，之前我說過，先在你這暫住著，找到了合適的房子再搬走。現在楚叔叔已經幫我安排好了，剛才他兒子就是過來和我說這事的。我行李沒多少，一會兒收拾好就走了……這段時間多虧你的關照，我在這住得很開心，真的很感謝。”
徐鏡堯的心情如墜冰窖。如果是他陪她一起看好的房子，慢慢搬過去也行的，但這麽突然，還是一個和她似乎有說不清關系的男人把她帶走，讓他如何安然接受！
“嘉嘉，說實話，他真的沒有威脅你嗎？或者，你真的信得過他？”
“這些不重要……我們是普通朋友，這樣住一起會被別人誤會……”
“你真的那麽在意別人的看法嗎？嘉嘉，你捫心自問，你喜歡和我在一起嗎……”他不知不覺靠得過近了，低沈磁性的聲音讓林加嘉感到不適應。她往後退了退，卻被墻擋住了。她後背緊貼墻面，仰面感受到他自上而下的微熱氣息。此刻的徐鏡堯令她感到有點陌生。
她看著他：“鏡堯……你說，男女之間有純友誼嗎？”
徐鏡堯頓住了，眼神痛苦而深情地註視著她。他很想如從前那般故作輕松，說有啊，當然有，我們不就是嗎。然而此時此刻他真的裝不下去了。他只想把她摟進懷裏，放肆地親吻她，傾瀉他隱藏了那麽那麽久的全部愛意，就像他多少次幻想過的那樣。
他知道，從他對這個問題反應猶豫開始，嘉嘉就懂了。他已沒有退路，也不想退了。他愛這個女孩愛得病入膏肓，無法自拔。大學的時候他不是沒接觸過其他女生。他舍友勸他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，天涯何處無芳草，於是暗中幫著不少喜歡他的女生創造和他獨處的機會，有些女生甚至還做出極其熱情開放的舉動，但他都心如止水，懶得搭理。只有和嘉嘉在一起，他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愛情的美好，對未來的婚姻生活充滿想象。他只想要她——林加嘉。
“沒有，嘉嘉。事實是我愛你愛得快瘋了。每天見到你都想親你吻你，每個晚上都幻想摟著你入睡，卻還要克制住所有欲念裝作對你毫無想法。你知道這有多痛苦嗎？但和你在一起的甜蜜就像下了蠱的毒藥，再多的痛苦我也離不開你……嘉嘉，求求你，別走好嗎……”徐鏡堯雙手撐住了墻壁，低下的頭幾乎快抵住林加嘉的額頭，像只可憐的小獸，憂傷地懇求著。
林加嘉從未見過徐鏡堯這般狀態，也未經歷過這種境況，腦子頓時一片空白。她本來朋友就不多，徐鏡堯算是她交往最密切的朋友了，看著他這副模樣，她不免感到心軟。
她用雙手托住他的臉，推開了些：“鏡堯，聽我說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，甚至可以說是唯一的朋友，但只能是朋友。和你待在一起，我感覺很安心，但那不是男女之間的愛。我對你不來電。你該追求的是兩情相悅的美好愛情，不要在我身上浪費青春了好嗎？這就是我必須離開的原因。”
徐鏡堯笑得淒然：“浪費就浪費，我願意啊……嘉嘉，你現在還接受不了我沒關系，我們還像以前那樣做普通朋友，好嗎？”
“對不起鏡堯，恐怕做不到了。如果不是必要，我們就別來往了。除非……你有女朋友了，我們再考慮要不要恢覆普通朋友關系。”林加嘉聲音平淡而決絕。
徐鏡堯心如刀絞，哀求道：“嘉嘉，我明白了。但是我好難受，真的好難受，你可不可以抱抱我，就當是給一個好朋友……分別時的擁抱。”
林加嘉猶豫了一下，看著他紅紅的眼睛，無法拒絕，便主動靠過去輕輕抱抱他，然而下一秒卻被他緊緊摟住了，他的臉摩挲著她的發，呼喚她的名字，聲音沙啞：“嘉嘉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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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你又想耍什麽花樣了楚雲晗，我為什麽要信你。”
“我要是對你耍花樣，我爸會打斷我的腿！你不信我，還信不過我爸嗎？”
“你房子給我住了，你住哪？”
“陳天僑你還記得嗎，小喬，我去和他住。又沒幾個月，你也別折騰了，短租不容易找。”
“但我還是覺得住你那沒有安全感……”
楚雲晗無奈地苦笑了一下，打開手機一個圖片給她看——是個英文病歷，大概意思是病人有性行為心理障礙，病人姓名……林加嘉詫異地睜大雙眼：“你？”
楚雲晗做了個“噓”的手勢，點點頭說：“是的，我有心理障礙，所以肯定動不了你，夠放心了吧？但你別和我爸說，我還不想他知道。”
林加嘉對這個狀況完全預想不到，心情很覆雜，眼神半信半疑又夾雜著可憐同情。
楚雲晗不管這些，他現在只想說服林加嘉搬走。這幾天他做什麽都心不在焉，最終還是克制不住找她的沖動，打電話給楚偉國了解了情況，要了她的地址和電話。本來只是想看看她在這邊安頓得如何，要是好好的就不打擾了，但當看到她和一個男生住一起，還出雙入對時，他發現自己寢食難安。
這不符合他為人處世的邏輯。她愛誰，想和誰在一起都是她個人的權利，與他有何幹系，他又有什麽資格關心置喙。但他做不到，這具身體仿佛由不得他做主，對抗他，嘲笑他……理智被擊潰，他決定要做多管閑事的惡人，只要不是夫妻，就有辦法拆散他們。
“我都給你交底了……你也知道，這種病很傷男人自尊的，我只告訴了兩個人，一個小喬，一個就是你了。”
“哦，意思是你對我很好咯？為什麽？”
“我為了討好我爸，你也能住得安心，咱們各取所需。”楚雲晗看她不出聲，知道她已經動搖，趁熱打鐵道：“就這麽定了吧，你住我那我爸和你媽肯定最放心了。房子離學校遠了一點，但我可以接送你上學放學……總之一定服務好你。一會兒回去收拾一下就搬過去吧，我在門口等你。”
“幹嘛這麽急，我考慮考慮，確定了再說。”
“林加嘉，以你和他現在的不對等關系，住得越久對他折磨就會越深。萬一你跟他說搬走，今晚或明天或哪天他控制不住情感對你出手怎麽辦，你好好想想。”
“或許……他對我……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。”她弱弱地繼續反駁著，說著自己都沒底氣的話。
想起和徐鏡堯相處的那些畫面，他的溫柔體貼，言語暧昧，若有若無的試探……她暑假不回家，他也留校；她生病不舒服，他陪她去醫院；甚至有次放假他因為家裏有事先回去了，她回家前一晚聊短信說宿舍沒人了挺孤單的，他便坐連夜的火車回來送她……可是他為什麽不直接挑明呢？
啊是了，他曾經問她喜歡什麽類型的男人，有沒有什麽時候結婚生子的計劃。她說，愛能給人帶來多大的快樂，就能造成多大的痛苦，而且人是善變的……智者不入愛河，她雖不是智者，但也不願意體驗這些風風雨雨，所以她不打算談戀愛，更別說結婚生子了。他又問，如果有男生向你表白呢，恰好你也喜歡他？她毫無猶豫地說，那必須立馬拒絕，離他遠遠的，將一切隱患扼殺在萌芽之中……說完她輕松地莞爾一笑。他也笑了，如今想來卻是那麽沈重而苦澀。
楚雲晗無語地撫了撫額：“林加嘉，我知道，我們曾經發生過很不愉快的事，你對我或許還有很大意見。但這件事，希望你理智對待。”
林加嘉很不想聽他的，可偏偏他的理由是那麽無懈可擊。她不甘心地註視著他，他也不再說話，兩人就這麽默默地眼神交流著，仿佛暗暗較勁，又仿佛在解讀對方的心思。楚雲晗好整以暇，他不介意就這麽一直看著她。她和那時一樣，根根分明的眉毛，長長的微翹的睫毛，明亮的眼睛清澈泛藍……只是現在長大了，清純中更透著幾分柔媚，哪哪都那麽好看，越看越好看。
高一那時他不懂，也不敢懂。他內心是分裂的。
原本有段時間他很快樂，快樂到忘了媽媽的叮囑，也忘了要把她弄走的想法。有她在家裏，自媽媽離開後的那種孤獨感、焦慮感全都消失了。他每天晚上都甜甜入睡，每天醒來都充滿期待。不管是聊天說笑、吵架互懟、默默對視、各幹各的，都如此的有滋有味。開學後的每個周五他都等著她一起放學回家，他爸在家時他們很有默契地裝作互相不熟，他爸出差在外兩人便玩鬧到一起。
那時的他們喜歡香港歌曲，他用草蜢的《失戀》編了一段舞，教她一起跳。要是真把她惹生氣了，他便放歌到她面前跳這個舞，跳著跳著她就會忍不住笑了……回想起來，那就是所謂的幸福，直到一天他媽媽打電話來。
“兒子，聽說那小孩住到咱家裏了？”
“嗯……媽，她人挺好的。”
“兒啊，你還小，有些事不懂。你爸和她媽從小青梅竹馬感情很深，深到什麽程度呢，就是那個家好像才是你爸的家。你知道嗎，你和那孩子是同一天出生的。我當時懷你還有一個月到預產期，那個女人已經快生了，你爸居然撇下我們母子倆，去陪她待產。我留不住他，又氣又恨，難受得以淚洗臉，結果剛好她生的那天，你也早產了。雖然你爸回來後百般安慰我，但心裏這根刺我是拔不掉了。後來你也知道了，你爸還是老樣子三天兩頭去看她們、照顧她們，哪個女人能受得了自己丈夫這樣的，竟對別的女人偏愛至此。”
楚雲晗默默聽著，感到胸口被什麽堵住似的有點透不過氣來。
“媽……我知道爸爸做得不好，對不起你，可是……嘉嘉是無辜的！”
“兒啊，你還不明白嗎，我想說的是，這個嘉嘉，很可能是和你同一個父親呀！我質問過你爸，他剛開始還解釋一下，後來就不耐煩了，說我神經質、無理取鬧。可是哪個男人會對別人的孩子好成這樣，心心念念要帶在身邊培養……如果你不好好學習，擔當不了大任，你爸一定會扶持她接手公司的。別看她是個女的，你爸觀念裏可不介意這些……”
“知道了媽，我有事，先掛了。”楚雲晗匆匆掛了電話，因為此時他頭疼欲裂，胸悶惡心。混亂的大腦突然閃過前陣子早起夢遺的事，夢裏全是她……一陣惡寒遍布周身，他幹嘔了起來，倒在床上蜷縮著身子，直冒冷汗。
……
沈默了一會兒，林加嘉轉移了視線：“你在這等我電話，你電話多少。”楚雲晗用手機撥了個號，她手機響了，他瞄了眼說這就我的號。
徐鏡堯一直警惕地看著倆人，想著如果嘉嘉受到威脅或不利，他便馬上沖進去保護她。然而他們的交流看上去很溫和，甚至隱約有些暧昧，也許兩人形貌太登對了給他造成的錯覺？他心裏挺不是滋味的，只盼他們不歡而散。
終於，嘉嘉一個人出來了，他趕緊迎上去：“嘉嘉，怎麽樣，他有沒有欺負你？”林加嘉搖搖頭，說：“沒有，我們先回去再說好嗎？”徐鏡堯自然答應，但從她眉頭微蹙的表情看來，不是什麽好事。
從咖啡館回到公寓，徐鏡堯一直都沒有主動問話。他下意識地逃避著，期望嘉嘉不要提他最不想聽到的事。然而，剛進屋，還沒往裏走，林加嘉就開口了：“鏡堯，之前我說過，先在你這暫住著，找到了合適的房子再搬走。現在楚叔叔已經幫我安排好了，剛才他兒子就是過來和我說這事的。我行李沒多少，一會兒收拾好就走了……這段時間多虧你的關照，我在這住得很開心，真的很感謝。”
徐鏡堯的心情如墜冰窖。如果是他陪她一起看好的房子，慢慢搬過去也行的，但這麽突然，還是一個和她似乎有說不清關系的男人把她帶走，讓他如何安然接受！
“嘉嘉，說實話，他真的沒有威脅你嗎？或者，你真的信得過他？”
“這些不重要……我們是普通朋友，這樣住一起會被別人誤會……”
“你真的那麽在意別人的看法嗎？嘉嘉，你捫心自問，你喜歡和我在一起嗎……”他不知不覺靠得過近了，低沈磁性的聲音讓林加嘉感到不適應。她往後退了退，卻被墻擋住了。她後背緊貼墻面，仰面感受到他自上而下的微熱氣息。此刻的徐鏡堯令她感到有點陌生。
她看著他：“鏡堯……你說，男女之間有純友誼嗎？”
徐鏡堯頓住了，眼神痛苦而深情地註視著她。他很想如從前那般故作輕松，說有啊，當然有，我們不就是嗎。然而此時此刻他真的裝不下去了。他只想把她摟進懷裏，放肆地親吻她，傾瀉他隱藏了那麽那麽久的全部愛意，就像他多少次幻想過的那樣。
他知道，從他對這個問題反應猶豫開始，嘉嘉就懂了。他已沒有退路，也不想退了。他愛這個女孩愛得病入膏肓，無法自拔。大學的時候他不是沒接觸過其他女生。他舍友勸他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，天涯何處無芳草，於是暗中幫著不少喜歡他的女生創造和他獨處的機會，有些女生甚至還做出極其熱情開放的舉動，但他都心如止水，懶得搭理。只有和嘉嘉在一起，他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愛情的美好，對未來的婚姻生活充滿想象。他只想要她——林加嘉。
“沒有，嘉嘉。事實是我愛你愛得快瘋了。每天見到你都想親你吻你，每個晚上都幻想摟著你入睡，卻還要克制住所有欲念裝作對你毫無想法。你知道這有多痛苦嗎？但和你在一起的甜蜜就像下了蠱的毒藥，再多的痛苦我也離不開你……嘉嘉，求求你，別走好嗎……”徐鏡堯雙手撐住了墻壁，低下的頭幾乎快抵住林加嘉的額頭，像只可憐的小獸，憂傷地懇求著。
林加嘉從未見過徐鏡堯這般狀態，也未經歷過這種境況，腦子頓時一片空白。她本來朋友就不多，徐鏡堯算是她交往最密切的朋友了，看著他這副模樣，她不免感到心軟。
她用雙手托住他的臉，推開了些：“鏡堯，聽我說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，甚至可以說是唯一的朋友，但只能是朋友。和你待在一起，我感覺很安心，但那不是男女之間的愛。我對你不來電。你該追求的是兩情相悅的美好愛情，不要在我身上浪費青春了好嗎？這就是我必須離開的原因。”
徐鏡堯笑得淒然：“浪費就浪費，我願意啊……嘉嘉，你現在還接受不了我沒關系，我們還像以前那樣做普通朋友，好嗎？”
“對不起鏡堯，恐怕做不到了。如果不是必要，我們就別來往了。除非……你有女朋友了，我們再考慮要不要恢覆普通朋友關系。”林加嘉聲音平淡而決絕。
徐鏡堯心如刀絞，哀求道：“嘉嘉，我明白了。但是我好難受，真的好難受，你可不可以抱抱我，就當是給一個好朋友……分別時的擁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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